千夜

一切文学,余最爱血书者——尼采

说书人

其中有些言论因故事需要,无意引战

羡澄/分魂梗设定

如有不妥,还请大家指出。




     “青史几行名姓,北邙无数荒丘。前人播种后人收,说甚龙争虎斗”

      白扇骤合,醒木一震。

  “接上回,江宗主与那魏公子行至桐柏山,发现山上有异色。这凡人肉眼怎可辨别,只当是落日奇景。他二人赶忙落剑,拦住想上山观景的人。跟众人解释一通后,二人只身持剑上山,想瞧瞧是何方神怪在此。越往山深处,那异色越来越明显。异色中心是一只大妖,正在吞噬不知道多少人的魂魄,妄图借此引来天劫,摆脱身上缠绕的死气。一旦让它成功,怕是更难以应对,不知要危害山下多少人。魏婴想让江澄先回江家请后援,自己先牵制。那大妖实力难测,他二人都没准难以应对,怎能将魏婴一人留此。他二人对视一眼,点了一下头。江澄先冲了过去,三毒划地,注入灵力布下大型法阵。魏婴随即御剑腾空,甩出一把符篆,大喝一声‘破’。符篆连环爆破,击中大妖头部,打断了它吞噬魂魄。江澄借力腾身,趁大妖冲向魏婴,用锁灵囊将还未吞噬的魂魄收集起来。三毒撑地,将未完成的阵法补全。大喊一声‘魏婴’。魏婴继续甩出符篆。趁大妖被符篆困扰,快速走到阵眼。”

“各位预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解。”

    座下众人“这关键时刻,怎么就停了呢?继续啊。”“这才是我云梦双杰”“我云梦少年,哪个怂过”

    白扇打开、轻摇,静静看着百姓对刚才的故事七嘴八舌进行评价。

  “这位姑娘”刚端起一盏茶,打算润润嗓,突然背后有人出声,茶不小心晃出来点。转身皱眉看向出声人,一身紫衣,腰间坠着一枚银铃。“哦,江家门生?”“在下江氏后生江淮,家师方才听姑娘说书,对其中内容十分感兴趣。欲请姑娘茶水一盏,不知姑娘可否赏光。”

    抬头看向茶楼,二楼靠窗确有一紫衣人。

    “宗主,姑娘说她稍后就到,烦请您等一下她。”

    “哦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 半盏茶过去了,雅间的门才被推开

     我笑道“方才去换了身衣裳,让江宗主久等了。”“你就因这个让我们在这等了半天?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江宗主,自然是要正式一点。”

  ‘这不是第一次离澄澄这么近嘛,当然要重视了。你个看起来就像是单身的人,怎么会懂?’

   “好了,江海你先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,宗主。”

    坐下理了理衣服,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,“不知道江宗主找在下何事呢。”

   “我有一事不解,先生为何不同茶馆内的那些说书人一样讲些俗人大众都爱的桥段。”

    “那种?”

     这时楼下的说书声传了上来“上回说到,含光君为那夷陵老祖......”

   “这种?”

     江澄挑了挑眉,不语。

  “哈哈哈,江宗主。你真是太有趣了。这种狗血爱情桥段,容在下还真真讲不出口来。”笑着抿了口茶水

  “这剧情按你所说的狗血又如何?我看这捧场的人比你那树下的可多得很。”

  “咳咳”被茶水呛到“江宗主你,你可真的是太好玩了”用手托着脸,看向他。

    江澄薄唇紧抿着,好像是因刚刚的话有些失态,眉头轻皱。

   “想来江宗主叫在下来并不是为了谈论这些话本子吧”

    他侧过头,看向窗外,轻叹一声,缓慢开口“我只是 好久没再听过‘云梦双杰’的名号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些怀念?”

     “嗯”

    有些诧异他竟如此痛快应了。想必也是因这并无旁人,不会被有心人听去,不必维持什么‘江宗主’的人设,可以放松略怀念一下过去。

   “听你口音,不像是云梦人士,你从哪知道这么多陈年往事?是有什么人指点吗?”

   “我清河的。故事大多从诸多前辈之处而来,并无师传。说书人这仅凭一张嘴过活的事,哪用的着什么师传。”

   “前辈?看来有许多同你一样讲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?”江澄似是想到什么,嘴角轻弯,竟是轻声笑了。

  ‘前辈果然没忽悠我,这个男人笑起来真是好看,去他的魏婴,澄澄快看看我,我不仅能干还能保护你。我刚刚掐指一算,这莲花坞缺个我啊----’

   “先生?”江澄屈指敲了敲桌子,“方才见先生面部有些抽搐,可是身体有恙?”

  “无事,无事。”猛的打开扇子尴尬的扇了扇‘刚才真是差点就在江澄面前暴露本性了,真的是太丢脸了。’

  “是有很多人同我一样在各地讲着云梦双杰的故事”末了像是肯定似的点了点头。“我们大抵都认为那么深厚的情谊怎能如此潦草收场。”

   “又不是话本子,哪有那些所求必应、万事安好。现在的结局对谁都好。”

     “不好,当然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有何不好?他有人陪伴,有新的未来。莲花坞也安好,金凌也可独当一面。有什么不好的?我不是什么救世主,求不得现世安稳。我只要我身旁的人安好便足够了。”这话倒不像是对我说,更像是对他自己说,似乎更像是一种强制的宽慰。

   ‘那你呢’我想张嘴去问,可看见他眉间郁色,便一点声音都也发不出来。只能愣愣的看着他。

   “今日之事,是江某多有叨扰。容在下先行离开。”

    他离开时将背挺得笔直,继续维持着众人面前的那个‘江宗主’形象,仿佛没有什么能压倒他。

    就像前辈所言他自己能背负下一切,他要活得像把利刃。他就这样一直以强硬姿态示人,真实内里有多疲态,又有谁知道呢。可他不能就此停下甚至留有一丝喘息,他身后有太多需要他的人了。他只能不断妥协,不断用冷漠堆砌掩盖住内里早已破败不堪的一切。

楼下的声音还在不停的传上来

  “在座的看官 莫想太多

   书中故事 是世间蹉跎

    各人心中 它自有评说

   听完这段 一笑而过”


   七拐八拐,终于找到一个比较人迹较少的地方。打开折扇,

    理了一下衣服。“姑娘,跟了在下许久,不如就近坐下来喝杯茶,慢慢谈?”

  “哼”身后传来一声冷哼,一把剑就横在我脖子旁。

  “各位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一些什么误会,不至于上来就用剑来打招呼吧”

  “就是你最近到处讲些什么云梦双杰的故事,破坏忘羡之间的美好爱情?”

  “哦,那看来各位要找的就是在下了”手中折扇猛地一合,挡开架在脖子上的剑。向前一撤,足尖点地,身形一转,面向众人而立,唰的一下打开折扇。

    对面一众白衣女子,想来最近姑苏举办清谈会,这些外门弟子是过来巡逻的。还未等我再度开口,那边就已开始。

  “你是真不知道江澄是什么人呢?嘴毒心苦、薄情寡义、从不知恩、滥杀无辜,这样的人怎还有上赶着替他说好话?”

  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我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。”

  “这么爱提什么云梦双杰,总想要插足别人的感情,我看你也像是给人当小三的好料子。”

  “在下不知在下的书何处惹到了各位,在下才思浅薄,书未能尽其意。还请各位多担待才是。”

  “用不着你这里惺惺作态,好让你在这装白莲花,到处去求可怜吗?”

  “你就是心胸狭隘,容不得别人好。跟那仗势欺人的主一样。”

  “是,我知道他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,我文笔也有不足之处。”

   “哼,知道就好”为首的那名女子边说着边从袖口摸出一块银子扔到我脚下“你个破说书的,拿着钱把这词儿给我改喽。下回再让我看到你继续再这样瞎讲,那你以后就都不用讲话了。”

   “哦?想必阁下今日出门没吃芹菜吧,好大的口气。”

  “你个破说书的,还敢反过来跟我叫板。”

  “在姑苏的地盘,还敢惹蓝家的人?怕是不想在这混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折扇轻敲头,斜眼看向她们“他自己这样说,我尚且都心疼。你们又算得上老几,有什么资格在此指手画脚?”

  “哼,又要宣传江澄天下第一可怜了。我看他不应叫什么三毒圣手,干脆叫三毒巨婴好了。”

这番结论引得对面几人哄笑。

    手中折扇向下一甩,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。剑锋一挑,直直的指向领头的女子。

  “怎么在姑苏还敢对我蓝家的子弟动手吗?”身形一动,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,低下头附在她耳旁轻佻道“有何不可?”

  “我可是蓝家人,你要是敢动我,蓝家不会轻饶了你?”

  “哦?你方才说仗势欺人?难道你这不是?仗势欺人的话还是让我来教教你吧。今天你们要是都死在这,想来蓝家也不会为了几个区区外门弟子,与我清河张氏为敌”说罢,长剑一抹,那名女子骤间没了声息。

  “当年你家蓝氏含光君因深情二字,没少伤人。天下众人皆知,落得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美称,无人纠错。那今天我为了江澄杀了几个人,为爱痴狂,想来也是无错的吧。抹去脸上溅上的血,长剑一晃,甩去血渍。笑着看着剩下的人,“我从不自诩正义,因为感情之事少有理性。你又怎知你的救赎不是我的痛苦。”

  “好剑法”巷口传来一声喝彩。落日入眼,只能看见两个紫衣人戳在那。

  “江宗主,好久未见”手下一顿,长剑隐去,只于一把折扇在手。缓步向他二人走去。

  “今日可谓是道一声好缘分。今儿个我生辰,不知二位可否赏脸到旁边的酒楼吃酒一盏?”

  “当然可以,这美人作邀,怎能不应?”

   

   我刚一落座,就从乾坤袋不停的掏出来东西,“江澄你看,这是麻糖、栗子玛、枣泥卷酥、蝴蝶酥…… ”

“怎么给江澄带这么多甜食?”

 “因为有前辈说,他是一个怕疼怕苦的人,却总是在不停的受伤不断的吃苦。我想如果多吃一点甜的,会不会好受那么那么一点点。虽然说现在有比这糖更好的方式”向江澄身旁的人眨了眨眼“但这也都是一番心意嘛。”

  “那我就替我家宗主收下了。”那人神情有些落寞,但仍维持那副笑脸。

   江澄神色温柔的看向那些点心,但很快像想起来什么,有些严肃的开口,“方才先生的行径未免有些不妥吧,这样公然在姑苏伤人蓝氏子弟。”

   “二位既在此听了许久,不明始末吗?”

   “虽说如此,但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?”

  “哈哈”拿扇子遮了遮嘴角“这话还真不像是魏公子能说出来的话?”魏婴有些诧异他的身份的暴露,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。“之前是我有些年轻气盛”他瞥了一眼江澄,努了努嘴“现在啊,可是有人管着我这性子啊。”

  “哦~”听着魏婴语气中的宠溺,满脸揶揄的看向江澄

    江澄并未理会我的打趣,还是一副正经办事的样子“刚才的事,不知先生要如何解决。”

    捻了一粒花生,扔进嘴里。“怎么解决?等着呗。一会幻境自己会消失的,这也只是为了吓唬一下那帮小闺女。”端起茶杯,吹了吹,抿了一口。

    对面二人倒是有些震惊,魏婴来了一句,“是我醒的有些晚,竟不知这年头说个书,都要这么厉害吗?”

 “嘿,这倒不至于,只不过类似今日之事过去数年间发生了无数次。自保的手段还是要有的。”末了还评价是的来了一句“今天的人功力可不行,骂人也没劲儿,架打的也不行。”

  “不知何时,说个书竟如此危险?”

  “这,也许她们只是为了排除异己,就留下她们喜欢听的吧。我们这可没少被她们这些‘正统’中的一部分人所排斥。我的前辈之中有因此被中伤,平白污了清名;有的被人追杀,被迫退隐。她们虽只是些普通人,掀不了多大的风浪。但江宗主,我想不会有人比你更懂得什么是人言可畏,什么是百口难辩。”

    江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,魏婴知道他肯定想起过去的那些百家闲言碎语。一把把他拥过来,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,仿佛什么也不能将他们分开。

    就这样抱了一会儿,江澄挣开了魏婴的拥抱,可这手却也没分开。他面上有些薄红,不自在的别过头。别扭的开口“抱、抱歉,因着我们.....我们的故事使你们这样.....”

    眼睛有些酸,我才跟他不过数面之缘,竟可让他如此。他就像一颗夹心糖一样,只有透过坚硬外壳,才能看到柔软的内心。

 “不,这怎么能怪你呢”明明想笑着,却不自觉的流出眼泪“我们也是因为喜欢这些故事才去讲的。”

    他二人看到女孩子流泪,面上也有些慌张。魏婴从袖口掏出手帕,递给江澄。江澄站起身,有些不太自然的递过手帕,“我只是有些过意不去。”

  “如果真是过意不去,那就请照顾好自己吧,开心一点。”‘我没有什么可求的,也知道让你放下那些重任和执念,怕是不太可能。还好现在有人陪着你了。’

   “放心吧,还有我照顾阿澄呢。”

  “就是有你才不放心呢。”

  “嘿,你这个小姑娘。”

  “你可一定要照顾他,不然的话,不然的话...”

  “不然的话怎么了?”

  “我可告诉你,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好多的人可都惦念着这云梦江夫人的位置呢。”

  “哦!那我可真是有些害怕呢”魏婴突然抱住江澄,用头蹭了蹭他的肩“阿澄,羡羡害怕,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惦念着你呢。可要以后去哪都要带上我,不然我可害怕你被别人拐走。”

  “好了”江澄揉了揉他的头“你怎么那么多事,有谁能抢得过你啊,你担心啥?他们是打得过我,还是打得过你啊?”

  ‘打,打不过。天哪,这是什么人间疾苦。魏哥快收收你那炫耀的眼神。唉,我感觉自己的头为何如此的亮。’

   “好了,赶紧给我起来,这还有人呢。”

   “好好,澄澄说什么都好。”

   “对了,我突然想起来也是给魏公子带了些东西的”伸手在储物袋摸了摸,掏出了一个布包。

  “这是?”魏婴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布包,能摸出一个类似方形的东西。

  “这些可是一些前辈画的哦~”向魏婴眨了眨眼“你懂的”

  “哦哦,了解了解”魏婴迅速的收了起来,生怕江澄冲过来抢走。向我眨了眨眼,确认过眼神是同道中人。

    江澄对我们的‘交易’只是瞟了一眼,哼了一声。

 “不知先生是否有意进我江家当名客卿?”

 “我明白二位好心,但这都是我应受的。自从前辈处明白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,就也做好了面对前方困难的准备。我可是要将云梦双杰的故事讲到大江南北的人。”

    魏婴看着明明自己还都是个瘦弱的姑娘,却露出一抹跟多年前某个人相似的坚定神色。他想那双眼睛中闪过的除了泪水一定还有过不屈的信念。

“好吧,不过什么时候再来云梦----”

“来听我说书吧”

    随着她说完,刚才还雪白的扇面,逐渐出现“说书人”三个字。她微微低下头,看向扇面,再一抬头,眉间落了一朵墨莲。

“新的说书人,千夜,见过二位宗主大人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

“远自幽云十六州,近至云梦三千里。美景一时观不透,天缘有分画中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白扇骤合,醒木拍桌

  “自此你将在我笔下走遍这万水千山,历遍这人生百态。

      我入梦一场,只为告诉你这些许是黄粱一梦,你我也不过是戏中尔尔。”



注:“各位看官……一笑而过”出自歌曲《说书人》 


谢谢@阿椒椒椒椒 的帮助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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